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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不出的故乡

作者:何新瑞 编辑:王雨松 2012-11-26 09:45:08
时刻新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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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忆往昔,杨柳依依。回首流逝的岁月,心中印迹最深的还是我那走不出的故乡。

   孩提时,故乡是我淘气的地方。开启记忆的长河,小时候,妈妈常说,满崽乖,妈养大你好不容易呀。生你那年,恰逢遭受特大干旱,种下去的庄稼颗粒无收。那年,妈妈因为营养不良没有足够的奶水喂我,我常常饥渴得半夜哭叫,吵得邻居不得安宁。凑巧的是邻居伯母也刚生下一个水灵灵的乖女儿,奶水充足。有时,听我哭得可怜,便主动敲门,让我在她的怀抱里饱饱的吮吸一顿奶后,才肯一觉睡到天亮。我的童年就这样饥一顿、饱一顿地走过来的。待我稍懂事后,每逢伯母说起孩提时她给我喂奶的事,我就象吃了辣椒似的,脸顿时就羞得红红的,觉得怪怪的,不好意思。不说“滴水之恩、涌泉相报”,就连一句感激也没有说。有时想起来此事来,实在是对不起已逝的伯母。

  长大后,故乡是我栖身的地方。高中毕业那年,面对故乡的偏僻与贫瘠,我常常长叹:上帝啊,你为何不把我投胎到繁华的都市去,有时甚至对故乡有些生恨。母亲说,全村祖祖辈辈都在家里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、生老病死,都过得好好的,你就在家不安心劳动,还是好好过日子,应了这命吧!我说,我不甘于沉沦。18岁那年,一个在外闯江湖多年的光棍老乡,从外面回来叫人去挖煤,我及时就报了名。等到出行的那天,我终于背着简单的行囊走出了大山。第一次坐上了火车;第一次看到了繁华的大都市——韶关。车流、人流、美景真让人大开眼界。我们这些从乡下来的城市盲流,只是城市的匆匆过客,美景无暇顾及,我心里思忖着城里人简直就是活在“天堂”上一样,我多么想乡下人也能过上城里人的“天堂”生活,那该多好啊!

  我们经过了几趟转车,被老乡带到了韶关市郊外的一座绵延几公里的大山岭上。开采煤窑的老板与我们谈妥了每上一个班的工钱是1.5元,吃饭不要钱,但一个班要上足12个小时。我知道后,心里好高兴,因为和家里挣工分一天3毛钱相比工价已翻了5倍了。到煤窑还来不及透一下旅途的疲劳,我就开始了上第一个班。记得,第一个班上班时间是,从到煤窑的那天下午的6点就进煤窑里挑煤,一直挑到第二天的黎明才从煤窑里出来。不仅人人挑得腰酸背疼,而且一夜之间都变成了“非洲黑人”。大家商议后,觉得这不是人干的活,万一煤窑塌了连这条贱命都得搭上去,但面临的问题是没有回家的路费了。天无绝人之路,我和几个老乡在回家的铁路边的一个小站旁,找到了一点临工活干,总算挣到了一点回家的路费。一天,父母亲见到儿子灰溜溜地回来了,似乎看懂了儿子的心,忙安慰我说: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,免得天天担心你!”我的第一次想闯荡在外的美梦就这样又回到原点而破灭。经过了一番折腾,才想起故乡虽然贫穷落后,但那才是我栖身的好地方。

  工作后,故乡是我逍遥的地方。参加工作多年来的我,每逢寒暑假和节假日必回故乡。有时,因工作不顺心或遭领导的莫名指责时,心中的怨气无处消,首先想到的还是故乡。当我一坐上自己那辆半老的摩托车,踩上油门,嘴里打一声口哨:“回故乡去哟!”一溜烟儿,心中的怨气就随风而去,心情也舒畅多了;心里嘀咕着:大不了回故乡种地去,也能养活人。故乡的人太重情了,憨厚、淳朴、善良是他们的品性。随便进那家串串门,无论是老字辈,还是小字辈,都会热情的打个招呼。而乡亲们知道我最爱的是故乡的糯米酒,他们总会编出各种理由来挽留我,喝上几杯甜酒。互敬几杯酒,喝下去后,话匣子一打开,故乡事就说不尽,说不完了。某某家的媳妇又添了一个崽;某某家的崽又找了一个媳妇了,而且这个媳妇还是个四川妹子呢,了不起;某某家花了近100万元的四层别墅房又建成了,马上又有喜酒喝了。这样,边喝酒边聊天,有滋有味,时间一下子就打发过去了。是的,故乡的糯米酒不仅是甜的,而且所聊的酒话都说到心坎上去了,觉得心里更甜。有时,喝得个酩酊大醉,老婆说,你又醉了、醉了。我也趁着酒兴语无伦次的补上几句,醉在故乡,难得糊涂,难道不乐意吗?

  我终于明白了,是故乡人“儿不嫌母丑”的德性,凭借不离开难舍弃的顽强拼搏精神,各显神通,勤劳致富,改变了现状。是故乡人齐心合力修好了环村水泥公路、安上了路灯,平台新房取代了昔日的茅草房。有时,你如果不转过身去看那远处田野里长出的庄稼,哪里还辨得出是城市还是乡村呢?

  看来,我的一生是走不出故乡了。无论你走到哪里,故乡这只无形的手非要把你拽回来不可的,不正是“儿行千里母担忧,母行千里儿不愁”的验证吗?事实上,我早就把故乡当作自己的母亲了,只有依偎在母亲的怀里,才有无限的快乐。历经无数的风雨,才知故乡就是我苦苦寻找的温馨港湾,才知唯有故乡才是我永远放“心”的地方。

作者:何新瑞

编辑:王雨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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